江南,一直是文人墨客心中向往的神圣净土,从古代汉乐府的《江南》中“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”到民国戴望舒的那个逢着油纸伞姑娘的寂寥的雨巷。千百年来,江南水乡的意象在无数名人骚客的梦中萦绕。此时,作为一个身处北国的游子,能不忆江南?
不知不觉我已经在燕赵大地度过了三载春秋,每次从烟云缭绕山水之间的江南离开,心中总有一丝莫名的怅惘,不知道是我离不开江南,还是江南对一位即将离家的游子深深的眷念。
踏上一列北上的火车,一望无际的华北平原绵延数百公里,方整平坦的土地,错落有致的村庄,阡陌纵横的道路。尤其在小麦青青的季节,远远望去也是一道绝妙的风景。可是对于挑剔偏执的我来说总觉得这场景总少了一点什么。对!缺水,《老子》中云:“上善若水,水善利万物而不争”。对于辽阔的大地来说,缺水就缺了一种阴柔之美。水,至柔至善,能以柔克刚,能滋润万物。此时此刻,我又想起了千里之外的你。
吴楚江南地,燕京北国风。自古以来,每个文人都会对江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情结。陶弘景将江南誉为“欲界之仙都”,自康乐以来,未复有能与其奇者。人间仙境落江南,偏隅弹丸足可安。偶尔还能记起儿时脱口而出的“千里莺啼绿映红,水村山郭酒旗风”。童年时心中便烙下了江南,此生注定为之倾倒。
说起江南,总会有人将她和北国风光做一番比较。对于雄浑壮阔的塞北来说,江南如一位纤纤娇弱的女子。《吹剑录》中道:“柳郎中词,只合十七八女郎,执红牙板,歌‘杨柳岸、晓风残月’,学士词,须关西大汉,铜琵琶、铁绰板,唱‘大江东去’”。一个豪情万丈,一个娇婉可人。如果非得将北国与江南比较,只能用“骏风秋风蓟北,杏花春雨江南”这句概括一下了。
在悠悠绵长的历史长河中,江南从一片荒芜瘴痢之地被人类开发利用并长期居住,千百年来经过一代代智慧的人们挖掘成为令人向往的魅力之地。“水乡泽国”、“鱼米之乡”是人们对她的昵称,南京、苏州、杭州是她孕育出的骄子,龙井茶、青花瓷、文房四宝是智慧与自然的完美结晶。
如梦如画的江南,我愿倾尽一生追寻着你的足迹。手撑油纸伞,独立乌篷船,漫步拙政园,细品龙井茶,鉴赏青花瓷……我愿为着你青丝染白。小桥流水是你的倩影,花红柳绿是你的美色,细雨沥沥是你的心思。三月的春风,我要在你的脚下寻找河畔的翠柳;四月的阳光,我要在你的手中寻找烂漫的桃花;六月的小雨,我会在你的眼眸下寻找淋湿的黄梅;七月的月色,我为着你寻找曲折的荷塘;八月的树下,我会为着你在路边寻找迷人的桂香;腊月的水乡,我将寻找那失散多年的乌镇……如诗如画,纵使你变成了水墨的色彩也还是那么的神秘,烟柳画船,上天何故留一片遗落了的仙境在人间。
时值寒冬,凛冽的北风吹得我阵阵刺骨,身处异地的我又梦到了你的踪迹:在酒旗飘飘的古镇,我独自登上乌篷船,行驶在渌水荡漾的河面上,看着浣洗衣服嬉笑打闹的女子,拂过婀娜多姿的垂柳,低头穿过石拱小桥,我撑着一支长长的竹蒿,向你缓缓而来。
‘江南好,风景旧曾谙,日出江花红胜火,春来江水绿如蓝。能不忆江南?’水墨画般的江南,你怎能不让我忆起?
很幸运,我就在江南